白德

［EM］在加州雨夜Mark想起Eduardo

Mark认为自己所有的决策都是在当时情况下的最优解。

他的理性思维能在抉择时不带感情，这使他以引为傲。无论是放Dustin和Chris离开Facebook，在投资方要求下辞退Sean，甚至是让Eduardo签下合同。

不掺杂感情的决绝是商业合作的必要条件。

Mark从不后悔。

Mark不喜欢加州在深夜下雨，拍在玻璃上的雨滴时常让他烦躁和思绪混乱。他把电脑关闭，走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。

水流声和噼里啪啦的雨声混在一起。他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，水很凉，顺着脸流下来滴落在洗手池里。Mark看着镜子，做了一个深呼吸。

他回到客厅，钟表上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。

Mark瘫坐在沙发上，他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，虽然他仍清楚地记得Eduardo曾经禁止他在深夜饮用碳酸饮料。

Mark不该惦记起Eduardo。事实上他一直在刻意忘记有关Eduardo的一切。

但是，但是。

他在加州的雨夜，除了Wardo没有任何可以思念的人了。

Mark仍然记得Eduardo喜欢蓝色，和路雪的冰淇淋以及棕色条纹衬衫。

Mark在笔记本里夹过Eduardo写的字条。他参加心理系学生聚会喝得烂醉，被Chris和Eduardo合力抬回来，醒来时床头有杯水和一张字条（这情形甚至让他有一瞬间怀疑自己酒后乱性）：

“Mark，喝得烂醉不太好，因为你有点沉。——Ed”

他抓了抓自己的卷发，几乎能想象Ed写字条时候忍俊不禁的表情。

他把字条夹在笔记本里，并且很久没再喝醉过。

Mark躺在沙发上盯着窗户玻璃上划过的水痕。他想起大学时和Eduardo一起看的电影《猫鼠游戏》，Frank在圣诞节打给Carl电话的剧情让他记忆犹新，即使当时他并不能理解。而现在他和Frank的境遇有几分相像了。

比如说孤独。

Mark从来没牵过Eduardo的手。从没拥抱过Eduardo。

他从没吻过Wardo。

即使他们不止一次独处。即使他们并肩在深夜走过很长的路。即使他在垃圾桶找到过Eduardo用代码写的情书。

即使Mark对Wardo从来没分清过友情和爱情。

Mark再次打开电脑。

他知道Eduardo不用Facebook，但他仍然点开了那个无人管理的账号。Eduardo甚至这么多年没有换过系统的默认头像。

他点开对话框。这不是他第一次朝Eduardo的账号发送消息。但都是同样的内容。

“我很抱歉，Wardo。”

他从不指望Eduardo会看到这些消息。

他只是——

他只是在加州的雨夜有点后悔。